繼2022年半年報、2022年年報連續(xù)被上交所發(fā)函關注后，2023年銷售毛利率創(chuàng)上市以來新低的步長制藥近期再次收到年報信披監(jiān)管工作函。值得一提的是，在上交所最新下發(fā)的監(jiān)管工作函中，銷售費用、商譽兩方面問題再被重點關注，而前述問題在前兩次監(jiān)管工作函中均有所涉及。

　　《經濟參考報》記者注意到，步長制藥的銷售費用之所以被持續(xù)關注，是因為其費用發(fā)生額及占比均處于同行業(yè)內較高水平。其中2023年步長制藥銷售費用高達63.69億元，在72家中藥行業(yè)公司中（根據申萬三級行業(yè)分類）高居第二名；銷售費用率為48.08%，同樣位居行業(yè)前列。而2022年步長制藥的銷售費用與銷售費用率數值與排名則更高，其中銷售費用為74.84億元，高居業(yè)內榜首；銷售費用率達50.06%，排在行業(yè)第7名。

　　銷售毛利率創(chuàng)上市以來新低

　　步長制藥成立于2001年5月10日，于2016年11月18日登陸上交所，主要從事中成藥的研發(fā)、生產和銷售，同時也在化藥、生物藥及疫苗等領域進軍與擴張，公司產品覆蓋心腦血管、婦科、泌尿、糖尿病、惡性腫瘤、消化系統(tǒng)和呼吸系統(tǒng)等大病種治療領域。

　　據悉，子公司產品退出各省醫(yī)保目錄等因素，對步長制藥近兩年業(yè)績產生持續(xù)不利影響，但由于步長制藥2023年計提商譽減值準備金額較上年同期減少，公司業(yè)績實現扭虧為盈。年報顯示，2023年步長制藥實現營業(yè)收入132.45億元，同比下降11.41%；實現歸屬于上市公司股東的凈利潤3.19億元，實現扣非凈利潤2.92億元，同比實現扭虧為盈；此外，主要受銷售回款減少及購買商品增加影響，公司經營活動產生的現金流量凈額為-1.96億元。

　　不過前述業(yè)績對于步長制藥來說難以言好。同花順iFinD數據顯示，2020年至2023年步長制藥營業(yè)收入分別為160.07億元、157.63億元、149.51億元、132.45億元，已連續(xù)三年下滑；歸屬于上市公司股東的凈利潤依次為18.61億元、11.62億元、-15.30億元、3.19億元，盡管公司2023年凈利潤相較于2022年已扭虧為盈，但與2022年之前的利潤規(guī)模相比還存在較大差距。

　　此外，步長制藥近年銷售毛利率也呈下降趨勢。同花順iFinD數據顯示，2016年至2023年，步長制藥銷售毛利率分別為83.17%、82.35%、82.79%、83.24%、76.63%、73.38%、71.69%、68.15%，不僅最近四年持續(xù)下降，且2023年還創(chuàng)下上市以來新低。分業(yè)務板塊看，步長制藥約七成收入來自心腦血管產品，然而其心腦血管產品近三年毛利率分別為82.28%、78.73%、71.68%，亦在不斷下降。

　　這也引發(fā)了監(jiān)管的高度重視，在監(jiān)管工作函中，上交所要求步長制藥結合行業(yè)政策、產品競爭力、可比公司情況等，說明公司各業(yè)務毛利率是否存在繼續(xù)下滑的風險及采取的措施。

　　對此，步長制藥主要表示，公司毛利率下滑主要原因系部分毛利率較高產品退出各省級醫(yī)保目錄后導致的銷量下滑，由于截至2022年底涉及產品已全部退出各省級醫(yī)保目錄，上述原因對公司毛利率的影響將逐步減弱，但公司仍將面臨藥品降價、中藥材價格波動等原因帶來的毛利率下滑風險。

　　值得一提的是，根據步長制藥披露的可比公司情況，在其列舉的6家公司中，有4家公司2023年毛利率出現增長，僅兩家出現下降，分別為健康元下降了1.37個百分點、濟川藥業(yè)下降了1.39個百分點。

　　在4家可比公司毛利率出現增長、2家可比公司毛利率略微下滑的情況下，步長制藥2023年毛利率卻同比下降了3.54個百分點，與可比公司變動情況存在一定差異。對此，步長制藥表示：“報告期內，受毛利率較高產品退出省級醫(yī)保目錄后銷量下滑影響，公司整體毛利率下滑幅度略高于上述可比公司，剔除上述影響后，公司毛利率變動與同行業(yè)可比公司基本一致?！?/p>

　　近一半營收用于銷售費用

　　除了經營情況外，步長制藥的銷售費用亦被問詢。值得一提的是，在2022年半年報、2022年年報監(jiān)管工作函中，上交所也曾重點關注過此類問題。

　　年報顯示，2023年步長制藥銷售費用為63.69億元，占公司營收比例達48.08%，銷售費用及銷售費用率均處于同行業(yè)內較高水平?！督洕鷧⒖紙蟆酚浾咭罁榠FinD數據統(tǒng)計得出，在72家中藥行業(yè)公司當中（根據申萬三級行業(yè)分類），2023年，步長制藥銷售費用高居第二名，且其銷售費用為行業(yè)平均值的5.18倍；銷售費用率排在行業(yè)第11名，且其銷售費用率為行業(yè)平均值的1.49倍。2022年步長制藥的銷售費用與銷售費用率數值與排名更高，其中銷售費用為74.84億元，高居業(yè)內榜首；銷售費用率達50.06%，排在行業(yè)第7名。

　　據悉，步長制藥銷售費用主要由市場、學術推廣費及咨詢費、職工薪酬、渠道及宣傳費等構成，其中2023年公司市場、學術推廣費及咨詢費達60.31億元，占公司銷售費用總額的94.70%。

　　根據步長制藥前期工作函回復，其市場、學術推廣及咨詢費主要核算的是公司在組織開展市場、學術推廣等營銷活動過程中發(fā)生的費用，包括市場活動費、市場調研費、學術活動費、學術交流費。市場活動的形式主要包括OTC（非處方藥）推廣培訓、保健品推廣、共鑄中國心等；市場調研的內容主要包括病例征集、產品調研、競品調研等；學術活動形式主要包括高峰論壇、高端論壇、課題推廣等；學術交流形式主要包括經驗交流、學術分享、學術沙龍等，在發(fā)生相關費用時，公司根據銷售人員及推廣服務商提供的票據，依據內控制度的規(guī)定進行核算。

　　在此情況下，上交所在監(jiān)管關注函中要求步長制藥“綜合說明銷售費用支付對象中是否涉及公司經銷商、關聯方、公司員工或其他利益相關方，公司是否存在為他方墊付資金、承擔費用等變相利益輸送情況?！?/p>

　　對此，步長制藥回復稱，2023年公司銷售費用主要核算的是公司在組織開展市場、學術推廣等營銷活動過程中發(fā)生的費用，其支付對象為推廣服務商；銷售費用其余支付對象部分為公司員工，主要為向員工支付的日常報銷款等。不論是推廣服務商還是公司員工，支付對象均不涉及公司經銷商或其他利益相關方。基于公司銷售業(yè)務中的正常接待活動需求等，2023年公司向關聯方貴州名帥酒業(yè)銷售有限公司、寧波國帥酒業(yè)銷售有限公司采購酒水。上述關聯交易已經公司第四屆董事會第三十五次（年度）會議及2022年年度股東大會審議通過，定價公允合理，不會損害公司及股東利益。

　　此外，步長制藥還表示：公司通過檢查本公司往來科目明細、付款明細、支付對象等方式進行自查，不存在為他方墊付資金、承擔費用等變相利益輸送情況。

　　商譽減值事項再被追問

　　除了銷售費用在連續(xù)兩年的監(jiān)管工作函中被上交所重點關注外，步長制藥的商譽減值事項亦再被追問。

　　據悉，步長制藥分別于2013年、2014年、2015年累計收購通化谷紅制藥有限公司（下稱“通化谷紅”）100%股權，收購成本合計27.49億元，確認商譽18.36億元；公司分別于2012年、2015年累計收購吉林天成制藥有限公司（下稱“吉林天成”）95%股權，收購成本合計35.97億元，確認商譽31.61億元，前述商譽合計為49.97億元。

　　然而，因子公司產品退出各省醫(yī)保目錄等因素影響，2022年末步長制藥對子公司吉林天成、通化谷紅分別計提商譽減值準備20.75億元、8.68億元；因子公司產品被部分省份納入“省級重點監(jiān)控合理用藥藥品目錄”，2023年末步長制藥對子公司吉林天成、通化谷紅分別計提商譽減值準備1.72億元、4.26億元。

　　值得一提的是，根據步長制藥披露，2022年公司商譽減值測試中吉林天成、通化谷紅預測期間內營業(yè)收入增長率分別為-38.22%至-0.29%、-27.92%至0.55%；步長制藥2023年商譽減值測試中吉林天成、通化谷紅預測期間內營業(yè)收入增長率分別為5.97%至11.61%、3.91%至38.02%，顯著高于2022年預測值。

　　基于此，上交所在監(jiān)管工作函中要求步長制藥“結合吉林天成、通化谷紅2022年商譽減值測試的業(yè)績預測和2023年業(yè)績實現情況、差異情況及差異原因，說明2022年商譽減值測試中相關預測是否審慎、減值準備計提是否充分。”

　　根據步長制藥回復披露，2023年吉林天成和通化谷紅營業(yè)收入、凈利潤均未完成2022年商譽減值測試的預測值，步長制藥表示：2022年商譽減值測試時相關預測是公司基于相關產品當時市場情況、退出各省級醫(yī)保目錄的影響、對未來市場開拓計劃等多重因素考慮下做出的；但是2023年公司實際經營過程中出現了以上不可控的新情況，導致通化谷紅和吉林天成2023年業(yè)績下滑程度超過預期。因此2022年度通化谷紅和吉林天成商譽減值測試中相關預測審慎、減值準備計提充分。